妖妃惑国(17)


  她今早刚以疯病的名头把皇后关进景阳宫,夜里,姓金的老匹夫为皇后鸣不平的奏折就能放在她的案头上了。

  内阁那群不省心的老东西们。

  王德拿着奏本,“主子,您打算怎么处置金御史呢?”

  皇贵妃抿了一口茶水,“近来御史台跳得越发厉害了。”

  王德笑了笑,却满是阴森可怖,  “毕竟安王殿下剿灭鲁中土匪有功,又一向在朝堂颇有贤名,陛下不管朝政,国不可一日无君。”

  皇贵妃红唇微勾,凉薄幽冷,“无君?本宫是死了吗?”

  王德低头:“奴婢会在天明前,让金家挂起白幡的。”

  皇贵妃笑了一声,低柔悦耳,  “去吧。”

  越美的存在越有毒,就如这位手掌天下大权的皇贵妃,王座下皆是尸山白骨、血流成河。

  只是,有人偏要不信邪,自以为是地要拿命来挑衅皇贵妃的威仪,那就别怪成了她脚下白骨了。

  王德行了一礼,“是。”

  皇贵妃玉手懒懒地支着头,“对了,安王年岁二十有五了吧?”

  王德:“回主子,是。”

  “本宫记得他还未娶妻吧?”

  “是,安王府里只有几个身份低微的侍妾。”

  “身为陛下现今最年长的皇子,还未娶妻,实在不像样,  本宫作为他的母妃,也不能看着他耽误终身,也耽搁了下面皇子的婚事。”

  皇贵妃微微阖上美眸,“传旨,  陈尚书嫡长女淑慧贤良,堪为安王妃,赐婚安王,择日成亲。”

  王德想笑,陈尚书的妻子可是金广的妹妹,主子宰了金广,却把他的外甥女赐给安王,这是施恩呢?还是膈应呢?

  不过,不是说安王平定山匪有功吗?

  皇贵妃给他赐了个王妃,这还不是奖赏吗?

  只是,“主子,太后一直想要给安王定下镇武侯的嫡亲孙女为安王妃。”

  镇武侯是九王的外公,手下银狼军勇猛非常,常年镇守北疆,是一位战功赫赫的老将军。

  若是让梁太后得逞,那安王这边可就势力大增了。

  而且安王娶了镇武侯的孙女,他还能再支持九王吗?

  九王如今也在边境驻守,曾言只想做个守卫边疆的大将军,也就是对皇位无心。

  若是真的,安王还能通过与镇武侯的联姻,  拉拢九王,  可谓是一箭多雕。

  梁太后打的一手好算盘啊!

  皇贵妃戴着华丽指套的玉指随意翻了龙案上的奏折,  “本宫记得镇武侯嫡长孙女今年十四了吧?”

  跟某个小孩儿一样。

  想到那小姑娘,皇贵妃翻奏折的手顿住,美艳绝伦的容颜上神情明暗难辨。

  王德注意到主子有一瞬的失神,忍不住露出笑意,只是在主子淡淡看过来的眼神下,赶紧收敛了。

  “主子,是十四岁了,也是还有一年就能出阁了。”

  皇贵妃又丢给他一本奏折,“一整天脑子里就爱琢磨些有的没的,你这是嫌弃自己不够老?”

  王德笑呵呵:“奴婢本就是半只脚快踏入棺材里的人,趁着能活的时候,自然得多琢磨让主子开怀的事情。”

  皇贵妃看了他一眼,捏了捏眉心,“一个个的……给本宫好正事就成。”

  王德笑着躬身:“奴婢遵旨。”

  皇贵妃漫不经心地挥手让他退下。

  王德退出寝宫,小全子连忙迎上,给他披上厚衣,“师父,小心受凉了。”

  “你有心了,”王德问他,“林招娣一家都抓起来了吗?”

  小全子答:“都抓了,一个都没给跑了。”

  王德翘起兰花指,“这点小事,要还让人跑了,咱家剥了你们这些办事不利的小兔崽子的皮。”

  小全子连忙做讨饶状,“不敢不敢,徒儿可不敢给师父丢脸。”

  王德哼了一声,“丢天牢里去了?”

  “是。”

  “蠢货!”

  小全子:“……”

  这不是圣旨写的吗?

  师父,咱讲点理成不?

  王德戳着他的脑袋,“圣旨有写说立刻打入天牢吗?林春梅敢调换公主,林家敢虐待公主,谁知道背后还有没有更大的阴谋呢?”

  小全子立刻懂了,“徒儿马上派人把人抓回东厂,严刑拷打,势必问出幕后主使。”

  王德给了他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

  “这刁奴一家着实是胆大妄为,这私下也不知道做下多少腌臜事,可别是什么外邦密探故意来搅乱我大夏,事关朝堂后宫,定要万分谨慎才行,务必要撬开他们的口,别把人随意给打死了。”

  小全子眼珠子一转,马上明了。

  说着为大夏江山,但实际就是不要让林家那么简单死了,得好好地往死里折磨。

  这是要为小公主出气呢?

  小全子赶紧应道:“徒儿明白,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撬出那一家刁奴的嘴。”

  王德满意点头,“很好,咱家记得东罗国前日进贡了几斛东海大珍珠,你明日亲自给小殿下送去赏玩,还有近来内务府的血燕都紧着给小殿下养身体,其他宫里用白燕就是了。”

  “这,”小全子担心,“师父,如此会不会给殿下树敌了?”

  王德眼角一挑,是太监独有的狠厉阴森,“娘娘宠着的小公主,阖宫上下谁敢欺辱一分?不要命了?是想去慎刑司了,还是猛兽园了?”

  小全子连忙跪地,“徒儿晓得了。”

  王德抬手让他起来,“小崽子们,眼睛要擦亮点,往后好好伺候哄着小殿下开心,不会错的。”

  “多谢师父教导。”

  “嗯。”

  王德拢了拢身上的大衣,趁着茫茫雪夜离开了皇宫,亲自去处理了某些不知死活的东西。

  叫主子开怀的,再怎么捧着都不为过,叫主子堵心的,那就都去死吧。

  对王德来说,皇贵妃从襁褓起,就是他护着养着的,这是他的主子,也是他的孩子。

  而阉人对自己最重要的存在总有着极为偏执的保护欲,为此不惜一切代价。

  ……

  翌日,阮绵安安心心地一觉睡到大天亮。

  因着皇贵妃要上早朝,她也不用过去请早安。

  至于梁太后跟庄皇后?

  阮绵一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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