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周桑月把消息捂得很紧,  苏玉潆还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她浏览了信之后才知道苏卿被禁足了,前因后果完整地写在信里。

  她倒是不怎么担心苏卿,  毕竟是周桑月的亲生女儿,但她对周桑月针对自己的原因很感兴趣,  很可能出在她姨娘身上,  不过想要挖出其中秘辛,还是有些困难。

  苏玉潆缓缓拧起眉头,  余光一瞥,  却忽然噗嗤笑出声来。

  福来不知何时凑到殷衡身边,  好奇地盯着他的尾巴,啊呜一口咬上去,殷衡炸了毛,  瞪大眼睛想摆脱它,  但福来似乎把他的尾巴当作了玩具,  被不轻不重地推了几下后只哼唧了几声,没有松口的意思。

  它牙齿还没有长得锋利起来,  被咬着也不痛,  但殷衡受不了自己的尾巴被沾满口水,  他忍无可忍便推了两下,  见他站不稳倒在地上后,  趁机便想抽.回来,却没能如愿。

  这小狗崽儿怎么这么烦!殷衡肉眼可见地暴躁起来,苏玉潆也不看热闹了,  伸手将来给你个小家伙分开,  顺便把福来抱进怀中揉了两把。

  狐狸总有露出尾巴的时候,做过的事也一定会留下痕迹。

  殷衡来得很早,  苏玉潆想着他应该还没有吃饭,便让巧云单独为他准备了一份膳食,福来地脑袋几乎要埋进碗里了,他嫌弃地别过头,盯着自己的吃食看了几秒,垂涎地望着苏玉潆碗里的早膳。

  苏相敲打过周桑月,再有她自己掏腰包偶尔的加餐,她的膳食便好上不少。

  “小猫咪不能吃太咸的东西。”苏玉潆勾起唇角,把自己的碗挪远了。

  殷衡不想再吃鱼,也不想吃粥了,他盯着面前的鱼粥,迟迟下不了口,在他打算饿着肚子的时候,面前忽然又放了一只碗,殷衡怔住,昂起头。                        

                            

  “偶尔吃还是可以的,只有这些,比不上你以前吃的。”苏玉潆淡淡地移开目光,顿了一下补充道:“不许浪费!”

  他虽感觉前一句话有些怪,但丝毫没往她知道自己身份的方向去想,只以为苏玉潆说的是自己在明暇院的膳食。

  吃饱喝足后,他蜷在苏玉潆那张摇椅上,又一股困意涌上来,殷衡昏昏欲睡,自他重伤之后,比以前睡得时间更长了,他也发现长时间运动后就会疲累不堪,大概是后遗症吧。

  之前为了上药被剃了的毛重新长了一层出来,覆盖住伤口,比之前倒是好看多了。

  苏玉潆回了一封信,出来时却看见他的身体一起一伏,她站了一会儿,就转身回房了。

  在他睡觉的时候,主院又生事了,苏玉潆听巧云说周桑月带了医师闯进林姨娘的院子时,一时静默,林姨娘果然是怀孕了。

  “小姐?”巧云担忧地喊了一声。

  “嗯?”苏玉潆抬眸,安抚地笑了一下,“别担心,火烧不到我们这儿。”只不过苏思瑜和林姨娘日后要过得艰难了。

  外面再乱,芳落院却像被独立出去一样安静。

  殷衡醒的时候院中早就没人了,他支起上半身呆了一会儿,听到脚步声后慢半拍地回头。

  “醒了?”

  苏玉潆一手拿着信,一手执着茶杯,她把被子放在石桌上,轻轻将信系在殷衡脖子上,而后拍了拍他的脑袋:“再帮忙带个信?”明暇院被周桑月的人看得紧,她的人不一定能进去把信给她,左右殷衡也是要回去的,就顺便带上吧。

  殷衡抖了抖毛,也不反抗,伸了个懒腰便跳下摇椅,离开时,殷衡回头看了一眼,犹豫片刻用头蹭了蹭她的手心,对于他之前的行为,他很抱歉。                        

                            

  殷衡望进苏玉潆惊讶的眼睛,转身离开了。

  ……

  殷衡一路小跑进明暇院,从窗户钻进去,苏卿听到声音立马从床上蹦起来,见狸奴没被发现便松了口气,小声埋怨道:“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啊?我还以为你被娘亲抓住了呢。”

  “喵呜!”殷衡不满地叫了一声,他堂堂世子替人跑腿,还嫌他回来得慢?

  “你胆子肥了,还敢凶我!”苏卿眼一瞪,取下信后便没空搭理它了,连忙展开信。

  她横看竖看也没有看出三妹妹一丝恼怒,反而还安慰她定是阿娘心情不好才这般说,让她又是愧疚又是感动,对苏玉潆感官更好了。

  昨晚糟糕的心情被一纸书信全然扫去了,她摸了摸狸奴的头,果不其然又被嫌弃了,苏卿也不在意,高声道:“仰月,快把狸奴的吃食端上来。”

  也怪她太心急,一大早就让狸奴去芳落院,本早就备好了吃食等它回来,但没想到会这么久。

  门口的嬷嬷倒是没阻止仰月进来,苏卿把吃食放在狸奴面前:“辛苦狸奴了。”

  殷衡抖抖耳朵不为所动,懒洋洋地趴在软垫上。

  苏卿一愣,上前看了一会儿,突然上手,殷衡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一下,迅捷躲开,凶恶地吼了一声。

  “知道了知道了。”苏卿举着手后退,小声嘀咕,“你真的是我的猫吗?都不让碰……三妹妹是给你吃过饭了是吧?”

  她目光不断往狸奴肚子上看,见是鼓起来的才放心。

  不过苏卿自今日后便发现狸奴每日早出晚归,有时夜深了,它便从窗角窜钻进来,带进来的风中含有一丝浅淡的花香,她越发好奇狸奴跑去做什么,却苦于被禁足,只得每天早期目送它离开又大晚上等它回来。                        

                            

  这天晚上,狸奴还没有回来,天空忽然响起一声闷雷,惊得苏卿差点拿不住手里的书。

  “下雨了。”她喃喃说着,便把手伸出窗外,一滴两滴的雨水落在掌心,紧接着大雨倾覆而来,她连忙起身关窗。

  风雨交加中,屋门忽然被推开,仰月惊慌地闯进来:“小姐,夫人出事了……”

  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整个明暇院,苏卿手中的书应声而落。

  地上积起的水洼被人踩得波光碎裂,大雨中充斥着人声喧闹,那片水洼恢复了平静,只有雨滴落在上面激起得涟漪,一双绣花鞋停在水洼前,青色的衣摆被雨漂湿,颜色便深下去,苏玉潆撑着一把油纸伞立在那里。

  一颗猫头从她怀中探出来,苏玉潆低下头,抬手把他按了回去,淡声道:“毛会湿。”

  林姨娘的院子出事了,苏玉潆把目光遥遥投过去,即便有苏相护着,也还是被周桑月得了手,她嘴角的嘲讽转瞬而逝,林姨娘被护得那么严实,周桑月是怎么得手的?

  她站在院子外面,忽地踩碎了那片水洼转身欲走,一阵喧闹中,她隐约听到苏卿的声音,苏玉潆脚下顿了一顿,伞面倾斜,遮住了她半张脸,看不清那双眼睛中是什么情绪,青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雨幕中。

  殷衡再一次探出头,担忧地回望,苏卿于自己有恩,朝夕相处间他早已视对方为亲近之人。

  “小姐。”巧云见她回来了,忙端来热茶、毛巾,细心地为她去除寒气,“这雨真是说下就下,半点征兆都没有,还好小姐有先见之明……狸奴怎么还在?”她看见跳到地上的猫,愣了一会儿说。

  “明暇院那边这几日大概都没有空照顾他了,就先留在这里吧。”苏玉潆想起乱成一锅粥的主院说道。                        

                            

  “是。”巧云闻言无声叹气,除开主母,她对大小姐印象颇好,只是如今主母出了这事,她作为嫡女自然少不了牵连。

  “你再去打听打听,周桑月用了什么法子。”

  她这句话在大雨得映衬下轻得几乎听不见,巧云顿了一顿,微微颔首便退了下去。

  福来哼哼唧唧地凑到她脚下,感受到脚边的小东西,苏玉潆柔和了面容。

  林姨娘的院中,长廊里站了一大群人,苏卿面色苍白地站在一旁,牙关颤抖,呆愣愣地看着一盆有一盆血水从林姨娘屋中端出来,隔着门,她能清晰地听见林姨娘痛苦的哀嚎声。

  她忍不住看向娘亲,她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静静地伫立在苏相身后,苏思瑜梨花带雨地拉着苏相的衣袖,反复询问着林姨娘的情况,看起来几近崩溃,苏相面有不耐,却还是没有抽回自己的袖子。

  她哆哆嗦嗦地垂下头,紧盯着脚下的地方。

  屋内哀嚎声渐弱,所有人都心神一紧。

  女医师满手鲜血地从屋中走出来,苏相上前两步,就连周桑月也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孩子保住了吗?”

  女医师咚地一声跪在地上:“……都没了。”

  苏思瑜脸上的表情凝滞,茫然得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上前抓住医师的手,疑惑地说了一句:“你刚刚说什么?”她用力地握紧医师的手,不断收紧,似乎只想证明刚刚自己听错了。

  周桑月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快意,正好瞥见的苏卿心中咯噔一下,她在娘亲和苏思瑜身上来回看,不明白娘亲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苏相脸色铁青,冷冷地望着周桑月,周桑月与之对视,竟是没有丝毫愧疚,他重重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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