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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七章 星星梦的故事


  第一篇章‘星星梦’的主角是位华国老人,叫严兴国。

  岁数已经接近八十,独居在首都的一座老小区里。

  这老旧小区里,大多也居住着些已经退休的老人老太太,鲜少有年轻人居住。

  平日里,严兴国也和周围邻居来往并不频繁,只是喜欢下棋。

  不过喜欢的是围棋,小区里也鲜少有人能和他一块下,

  而即便是下棋的时候,严兴国也很少提及自己的事情,

  有人问起他曾经的工作,他就或是只是笑呵呵着,或就沉默着,但从来不对此做回答。

  所以小区里其他些邻居,对严兴国了解也很少。

  不知道严兴国退休前是做什么的,也不知道严兴国家里的情况。

  日子就在这样,日复一日的过着。

  直到严兴国偶然感冒,感冒倒是容易好,

  只是这一次感冒好像是身体在提醒着他,他岁数也大了,感觉身体越来越有些虚弱,

  走几步路,爬几节楼梯,就止不住喘气。

  第一篇章,

  星星梦的故事,就在这样的背景下展开。

  “老徐头早上起得早,屋里忙活了圈,收拾了下屋子,就在老婆子的念叨下,带着袋子垃圾下来扔,顺便去外边买份早餐。”

  “不过到了楼下的小区门,就看到还有道身影比他更早,手里就提着些东西,不过就站在小区门口没挪步。”

  “‘老严’?”

  就在邻居的招呼声中,

  这一篇章的故事拉开了帷幕。

  ……

  站在原地喘着气的严兴国听到有人喊,抬起了头。

  昨夜里因为感冒了,头疼脑热,一会发寒,一会儿又觉得热,

  折腾了一夜,也没睡着。

  清晨一早,就起床去看了医生。

  诊所隔着小区没多远,严兴国是走着去的。

  开着药,再回来,再走到小区门口,却像是一下泄掉了所有力气,

  再也往前走不动了,只能颤巍巍地站在原地,

  不敢蹲下去,怕再也站不起来,可只是站在原地,也有些站不稳。

  就只能站在原地,喘着气。

  倒没觉得有多难受,

  就是长长叹了口气,自己岁数还是大了。

  “老严,没事儿吧?”

  邻居老徐也是唯一个小区里和严兴国交流稍多些的。

  见严兴国佝着腰站在原地,喘着粗气,关心地问了句。

  严兴国摇了摇头。

  “……这是走不动了?”

  “诶,岁数大了嘛,都一样,有时候真是走着走着,突然就没了所有力气,别说是挪步了,站都站不稳。有时候过马路停在路中间的时候,那过路的司机在那儿催,你自己又挪不动步,那真是想掉眼泪水。你这都还好了。”

  “你要歇会儿,还是我扶你上去?”

  邻居老徐反应过来,笑着对严兴国说道。

  “我歇会儿就行。”

  “那行,那你歇着。”

  邻居老徐应了声,从小区门边,拖了张平时乘凉的,在这儿放的椅子过来,

  “那我就走了啊,屋里老太婆还等着我买早饭回去。”

  再说了声,邻居老徐就走了。

  严兴国回头望了望,却没就着椅子坐下,

  只是手上还攥着袋子药,用手撑着竹椅的扶手,

  就这么又站了会儿,稍微恢复点力气了,

  见到小区里又再有人往这边走,严兴国就再挪脚一点点上楼了。

  ……

  “噼里啪啦……”

  书房里,

  键盘敲击声持续响着,

  纪拙写着这第一篇章的故事。

  文中的故事也在继续往下。

  ……

  严兴国回了屋。

  先去看了看保温水瓶里还有没有水,

  木塞子扯开,里面已经没了水。

  严兴国就再去厨房,拿着烧水壶烧了一壶。

  严兴国的屋里,陈设很简单,

  厨房里,一个绿色的,边缘有些掉漆的老冰箱,

  运作起来的时候总是嗡嗡作响,

  一個已经擦不干油污,同样掉漆斑驳的老抽油烟机。

  贴在灶台上,已经有些小黑点的瓷砖,仔细看,才能发现那些小黑点是掉了瓷。

  客厅里,

  摆着张藤条沙发,藤条久了,严兴国又给它扑了张布,不过布也久了,

  摆着个电视机,屏幕后面臃肿的机壳也能看出有些年头了,

  前些年的时候,严兴国想给它换了,但想了想又觉得没什么必要。

  所以虽然他每个月组织上给的退休金都不少,但他从来都很少花。

  这满屋子的老伙计,就像是和他一样,也都垂垂老矣。

  就站在灶台前,严兴国看着燃气炉上燃烧着的火焰,烧着灶上那烧水壶里的水。

  突然想起来什么,

  严兴国又再一只手撑着灶台,低下身去,打开了灶台底下的柜子,

  将柜子里该是装米的袋子拉出来一看,果然,家里已经没米了。

  看着空了的米袋子,严兴国顿了阵动作,

  许久叹了口气,才重新直起身来。

  他刚才出去的时候,就该买米回来的。

  出门前还在念叨这事儿,看着病,又给忘了。

  有些沉默着,严兴国就佝着腰,扶着灶台,

  站在灶台跟前,一直看着烧水壶里的水被烧开,才关了灶上的火,

  先将烧好的水倒进保温瓶里,才倒了些水到水杯里吃药。

  吃了药,

  严兴国又在沙发上坐着歇了阵,

  从随身的怀兜里,摸出了钱包,

  钱包里别着张照片,是个看起来还年轻的女人,

  吹着碎花的长裙,脸上嫣然笑着。

  不过照片已经泛黄,照片上的女人也该岁数不小了。

  用着有些粗糙,指节变形的手,严兴国用手摩挲摩挲了照片,

  然后小心翼翼着,将照片重新放了回去。

  也将钱包收回怀兜里。

  ……

  “……老严,又出门去啊?”

  再从小区门口过,先前遇到过的邻居老徐这会儿已经吃完早饭,

  正在小区门口坐着,和其他小区里些人闲聊着些话。

  “嗯……出去买点米。”

  严兴国应了声。

  “那你可记得提袋子轻点的,别一会儿走着走着就没力气走了。咱们都是上了岁数的人了,可得服老了。”

  严兴国笑了笑,没应声。

  邻居老徐想到了什么,再对严兴国喊着,

  “诶,老徐,下午要不再来一盘,下下围棋?”

  严兴国顿了下,点头应了下来。

  “行。”

  严兴国点了点头,

  就在这么一个人出去超市买米了。

  ……

  “……老严,说起来你家里的人呢,怎么我都没看到过?”

  小区楼底下,就这树荫,摆了张折叠桌,铺好棋盘。

  两个人对坐着,下着围棋。

  邻居老徐捏着棋子,下了步过后,顺口再问了句严兴国,

  严兴国闻言,眼睛还盯在棋盘上,手上捏着棋子,

  沉默了阵,将棋子在棋盘上放下,

  “我妻子去世的早,也没和我生下儿女。”

  严兴国说道。

  邻居老徐听到严兴国回答,来了兴致,

  先前他都问过严兴国许多次,但严兴国从来都是沉默,很少回答这些事儿。

  “那你就一个人啊?也没想过再找一个?”

  严兴国只是笑了笑,说,

  “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找什么。”

  “就是这么大岁数了才该找一个呢,不然那到时候死在屋里床上,尸体都硬了都没人知道。”

  严兴国听着,

  顿了下,只是摇了摇头,

  “我这辈子对不起她,就只这一个妻子就好。”

  “你这还真是……”

  邻居老徐说着不知道说什么,然后叹了口气。

  然后又想到别得话题,就再问起别得,

  “说起来,老严你退休前是干什么工作的啊?咋从来都没听你提起过啊?”

  严兴国再听着这话,浑身顿下,

  紧跟着只是抬起头,对着邻居老徐笑了笑,什么话也没回答。

  “老严,搞得这么保密,你这儿以前不是搞啥保密工作吧。”

  对于这个问题,

  严兴国只是沉默,最多也就是笑笑,

  却只字不提。

  “……诶,不下了,不下了,老严,今天就到这儿吧,我儿子儿媳妇带着孙子晚上回来,得去买菜。”

  “嗯,行。”

  ……

  晚上,煮了饭。

  严兴国坐在客厅沙发上吃着。

  对面的电视机放着晚间的新闻,

  严兴国也不怎么去抬起头看电视,

  就是为了让电视机放出点声音。

  不然,只有他一个人,这屋里会显得很安静。

  岁数大了,

  吃东西本来就不太能吃出太多味道来,

  再加上这感冒了,就更是了。

  严兴国就夹着些菜,喝了碗粥,就再吃不下了。

  抬起头,电视机里依旧还播着新闻,

  严兴国就坐在沙发上看。

  这时候,他很少用的手机却响了。

  严兴国连忙伸手去接,

  伸手到一半,顿了下,却还是接了起来。

  “……是有什么事儿找我吗?”

  这是严兴国对着电话那头说得第一句话,

  然后再听到电话那头人说得话,严兴国就再有些沉默下来。

  电话那头似乎是个中年人,关心着严兴国的一些近况。

  “……我身体很好,不用组织上关心。”

  “……我身体还硬朗着呢,不需要人来专门照顾。你们给有需要的同志安排就行了。我不需要。”

  严兴国这时候却显得有些倔强。

  最后,电话那头的人似乎也因为严兴国的倔强有些无奈,

  只是和严兴国约好了,过一两天,给严兴国和其他老同志集体体检。

  挂了电话,

  严兴国将这手机放到了边上去。

  顿了阵动作过后。

  严兴国从沙发上起身,一步步走到了阳台上。

  透过阳台的窗户,严兴国扶着窗沿,抬起头,望向窗外的夜幕,

  只是今晚天气不是特别好,加上首都城市里的灯火格外明亮,

  也看不到什么星星月亮,只有遮满整个天空的夜幕。

  但严兴国还是站在这阳台,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望了许久,

  最后收回目光的时候,还望了眼远处城市的繁华灯火。

  ……

  书中,

  时间就在这么往下推移,

  严兴国日复一日,独自一人生活着。

  只是感冒过后,身体更显得虚弱,容易疲惫。

  晚上躺在床上难睡得着,半夜醒来的时候,就睁着眼睛,躺在床上,

  也不知道是在想着什么。

  ……

  “……叔,要我帮你提到楼下吗?”

  屋里的米又吃完了,严兴国出来买米。

  超市的工作人员看着严兴国提着米似乎有些吃力,出声说道。

  “不麻烦你们了。”

  严兴国提着小袋子米和其他些菜,摇了摇头,

  不过走了几步过后,却只能顿住,喘着气,

  “……还是我帮你吧,叔。”

  超市工作人员看出严兴国的窘迫,主动在上前。

  看着旁边工作人员从他手里接过米,

  严兴国沉默了阵,然后才像是才反应过来,对超市工作人员道着谢,

  “谢谢,谢谢。”

  “不用客气,叔。”

  ……

  “叔,我就给你放这儿啊。”

  “行,行,谢谢。”

  超市工作人员一直帮着,将东西提到超市楼下,都又顺着路走了段,

  才将米袋子重新还给了严兴国。

  严兴国接了回来,望着人走远了。

  也算是在原地再歇了歇,才再转过身,提着东西要继续往小区走。

  “爷爷。”

  就在这时候,

  严兴国的身后边,传来了个女孩喊声,

  女孩脆生生的声音里有些委屈,像是在喊严兴国。

  严兴国就回过了头,

  就看到他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女孩。

  女孩十二三岁大,

  穿着一身红色的长裙子,光着脚,裙子胸口的位置还绣着颗星星。

  只是身上满是灰尘,手上,脸上都是灰尘弄得脏兮兮的,像是许久没洗过。

  身上原本鲜红的长裙子,也铺满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就像是女孩衣服许久没换过,身上许久没洗过,经过了许多满是尘土的道路。

  这会儿,女孩正委屈巴巴地望着严兴国,眼睛里含着些泪水,泛着泪花,几乎就要滚出来。

  配合着女孩满是尘土的小脸蛋,看起来格外令人心疼,

  “小姑娘,这是怎么了?”

  严兴国看着女孩这样,也有些心疼,连忙放下了手里的米和菜,

  勉强蹲了下来,问着女孩。

  “你家里人呢?”

  “家里人好多都去世了,爷爷,我好饿,爷爷你能不能给我点吃得。”

  女孩委屈着吸着鼻子,对着严兴国带着哭腔说道。

  似乎是看到严兴国过后,积蓄了好久好久的委屈终于宣泄出来了。

  严兴国看着这女孩就觉得亲切,

  看着女孩要哭了,就更觉得心疼了。

  “好……爷爷给你吃得……”

  严兴国连忙应着,去翻袋子,

  不過他去超市,就买了些菜和米,也没什麼能吃得。

  回过头望了望,就看到路邊有家包子店,

  “我去给你买点包子给你吃啊……”

  “爷爷,我要和你一起。”

  “好,好,别哭啊,别哭,爷爷带你去买吃的。”

  听女孩这么说,严兴国就想女孩应该是个孤儿,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的。

  带着女孩急忙到了路边的包子店,严兴国给女孩买了八个包子和杯包子店卖得粥,给女孩吃了,

  看着女孩狼吞虎咽,似乎是饿厉害了。

  严兴国更心疼了。

  “小姑娘……你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啊,屋里还有其他亲人吗?”

  等着女孩吃完了,严兴国才再问,

  女孩听着严兴国问,眼底再委屈起来,含着泪水,抿着嘴,望着严兴国摇头,

  然后才说,

  “我是从很远很远地方来的。”

  “爷爷……你能收留我吗?莪能跟着你吗,爷爷?”

  严兴國听着女孩的话,有些心疼。

  也有些犹豫。

  按说,遇到孤儿,应该联系下警察或者居委会,

  看能不能再找到她的亲人,

  不过看着小女孩紧紧拽着他一角,委屈看着他的模样,

  严兴国又格外的心疼。

  “爷爷……”

  似乎是看到严兴国的犹豫了,女孩眼睛里的泪水更多了,

  从眼睛里滚出来到满是灰尘的脸上,留下一道道泪水痕迹。

  “爷爷,我会唱歌,我会做很多事情的,你能不能让我跟着你……我没有其他亲人了,爷爷……”

  “爷爷,我给你唱歌……”

  “东方红~太阳升……”

  似乎是为了让严兴国留下她,女孩抽泣着,带着哭腔给严兴国唱着歌。

  严兴国听着歌,却一下子顿住了,浑身有些发颤。

  一直沉默着,

  听着女孩唱完,才点了点头。

  “好,那你就先跟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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