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 清醒
学校地区。
当赵悦呈坐着直升飞机来到附近的时候，已经看到空桑所产生的破坏力了。
“这是！”
赵悦呈瞳孔一缩。
眼前，原本的学校区域已经是一片狼藉，或者说用荒芜来形容也不为过。
除了张鹏以自身为代价施展的封印除外，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变成了尘埃，融入在遮天蔽日的龙卷之中。
“好了，不要前进了！”赵悦呈看向驾驶员：“再过去，你会没命的。”
说着，赵悦呈直接一跃而下，蝶翼展开，朝着空桑的方向飞了过去。
仿佛察觉到了赵悦呈的气息，空桑微微抬起了头。
碧绿如翡的双目，不带一丝情感。
甚至，空桑连双手都没有抬起，身后的空心桑树微微一颤。
巨大的树枝，如同软鞭一样，朝着赵悦呈抽了过去。
战斗的本能，让赵悦呈感觉到了危险。
躲闪攻击的同时，耳边传来一阵破风声。
“嗯？”
“不好！”
察觉到不妙的赵悦呈，刚要闪躲。
然而，明明已经落空的枝干四周，却忽然产生了一阵看不见的爆炸。
赵悦呈首当其中，被这无形的爆炸吞没，重重落到了地面之上。
“呃……”
一片废墟里，赵悦呈挣扎着站了起来。
擦了擦额头的鲜血，看向远处正徐徐走来的空桑。
“啧。”
“这就是神性的力量吗？”
“这小子，是因为张鹏的死彻底失去了理智吗？”
“得先让他停止这种摧毁一切的行为才可以！”
念及至此，赵悦呈周身燃烧起一团面燃鬼火！
刹那，荒芜废墟的地面化作饿鬼焦土。
无穷无尽的饿鬼，从裂开的大地缝隙中迅速爬出，一个个看着空桑虎视眈眈，露出贪婪的笑容。
面燃鬼火燃烧全身。
赵悦呈第一次以神图绘卷的力量，化身面燃鬼王！
刹那，青面獠牙，面燃幡旗，骷髅念珠，呼呼生风。
狼牙刀重新变成贡布的模样，站在赵悦呈旁边。
许是因为面燃鬼火的影响，此时的贡布身体庞大了数倍，全身更是被鬼火所烧灼。
“贡布，要小心了。”
赵悦呈嘱咐之下，贡布微微弓着身子，发出低沉的嘶吼声。
下一刻：
“嗖！”
赵悦呈和贡布，一左一右，同时冲向了空桑。
“凡人。”空桑幽幽说道：“吾为众贤之师，汝等当跪拜！”
刹那，庞大威压带着漫天龙卷笼罩而下。
赵悦呈召唤出风火童子。
三昧风、三昧火，作为第一道掩护之用的攻击，直接喷向空桑全身。
同时，贡布攻击先至。
巨大的烈火之爪，狠狠抓向了空桑身后的空心桑树。
“放肆！”空桑骤然转过头，手一抬，一股无形气劲便将贡布震飞出去。
诸多饿鬼道的魑魅魍魉，死死抓住了空桑的脚踝。
“嗯？”
空桑缓缓低头，依旧面无表情：
“妖邪诡类，你们不配碰我！”
顷刻，漫天桑叶如同利刃刺下。
饿鬼道众多鬼魅，纷纷哀嚎着化作飞灰。
却闻一声龙吟，佛光金龙重重砸向空桑。
几乎就在功成一刻，空桑一把抓住了佛光金龙的喉咙。
金龙剧烈挣扎，却逃不脱空桑一掌之力。
“这是……佛门？”
“呵……于我诞生之时，尚未出现的后辈末学。”
“伤我？”
“痴愚！”
手骤然发力，佛光金龙一声哀鸣，刹那消散。
金光崩碎，赵悦呈闪身来到了空桑身后。
贡布也狼鸣一声，化作狼牙刀出现在赵悦呈手中。
下一刻：
“斩！”
锋利的刀刃，重重斩向了那棵参天大树！
“嘶啦！”
牙酸的声响中，罡风如同利刃斩向四周。
赵悦呈如今本就不是血肉之躯，乃是英灵之身，被风刃穿过顷刻，魂体骤然衰弱了几分。
“空桑！”
赵悦呈大吼一声，那声音如洪钟一般。
漫天金光更是汇聚成一口铜钟落下。
赵悦呈护着狼牙刀，以面燃幡旗重重敲在那铜钟之上。
“铛！”
“铛！”
“铛！”
声声镇魂，声声叩动天地之间！
……
意识世界中，空桑看着骷髅王坐上的自己伸出的手。
他本能的，伸出了手。
是啊。
一瞬间，双手紧握下，骷髅王座上的空桑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这就对了。”
“想要杜绝悲伤，想要杜绝死亡，那就必须比所有人都要强大。”
“必须跳出这个维度。”
“不能再让自己成为芸芸众生的一份子。”
“否则，自身都在红尘当中无法解脱，要如何帮助他人？”
“众生平等？”
“多么虚伪的词汇！”
“人也好，神性也罢，终究只是棋子，终究在这无穷轮回中被各种掣肘。”
“你完全可以摒弃这些的。”
“摒弃掉，你就成功了。”
声声劝诱，却又似乎无比的合理。
空桑跟随着眼前的自己，一步一步，走向那骷髅宝座。
然而：
“铛！”
“铛！”
“铛！”
镇魂之声，在整个暗红的骷髅世界里响彻。
“空桑。”
“这不是你真正想要的选择！”
两个人，异口同声。
空桑浑身一颤，转身之下，却看到了已然死去的陈涛和张鹏。
陈涛没有多言，只是挥动手中的拂尘，如软鞭一般，直接缠住了空桑的另一只手臂。
“空桑。”
“神性之路，也许你能达成所愿？”
“可是……人性呢？人世的美好呢？”
“你都不要了吗？”
“以自己的理想和规则制定出所有人的人生，这就是你空桑的目标吗？”
一旁，张鹏双手合十。
脚下迸发的金光，不断扫过那满目苦状的骷髅。
“生也好，死也罢，不过轮转。”
“空桑，你自己轮回多次，难道还看不破这生死轮回之道？”
“正是因为你是人，你能体会到人的悲欢离合。”
“你若成了天，你的心里，真的还会有如此情绪，还会有如此感知吗？”
道门、佛门的力量，在此时融合于一起。
两人身后，一者是不断旋转的太极，一者是慈眉善目的佛陀。
四面八方的骷髅，也开始变成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骷髅王座上的空桑，转身冷冷看向两人：
“区区魂魄，滚开！”
刹那，神力如刀，重重斩出。
“陈涛，张鹏，快闪开！”
空桑脸色大变。
可两人却纹丝不动。
这一刻，那些变幻成熟悉面孔的骷髅，一个个挡在了两人面前。
“空桑，选择没有错。”
“人性，没有错。”
“神性，也没有错。”
“但此时的你，真的了解清楚了，什么是神性？”
“你真的了解清楚了，什么是人性了吗？”
“你还没有参透，就草率的选择其中一边，会不会让自己后悔？”
声声询问下。
却闻：
“空桑！”
“清醒过来！”
熟悉的声音响彻在整个暗红骷髅世界当中。
骷髅王座上的空桑脸色一变，带着一丝急迫的，想要将空桑抓上骨山。
然而。
“空桑！不要听他的！”
“空桑，清醒过来！”
“不能跟着他离开！”
声声句句，熟悉的声音，以及背后身来的手，纷纷抓住了空桑的身体。
“你们！”王座空桑脸色一变，当即就要动手。
赵悦呈的声音，却在此时回荡的更加激烈。
“空桑！”
“清醒！”
模模糊糊的，当空桑重新睁开双眼时，眼前是脸色有些苍白的赵悦呈。
“大呈子，你……”
空桑踉跄了几步，最终栽倒下去，被赵悦呈一把搀住。
“呼……”
赵悦呈微微松了口气，看向了空中的直升机。
驾驶员立刻带着赵悦呈和空桑，返回总部大楼。
……
另一边，绅士苏凯伦甩了甩电锯上的鲜血，笑眯眯的看着脸色煞白的双子。
“你……你是魔鬼！”
苏凯伦撇了撇嘴：
“真是不识好人心。”
“你们两个熊孩子，我可是把你们治好的人！”
一旁，一阵虚弱的咳嗽声下，钢琴家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想……”
“任何濒死的人，恐怕都不希望……再被你治疗了。”
苏凯伦发出一阵癫狂的笑声，毫无顾忌的嘲笑着两人。
“都说是怪谈协会的高手，还不是被人差点一换一给解决了？”
“笑死人了！”
一旁，农场主冷冷说道：
“绅士，我看你有些太放肆了！”
“别以为你和国王陛下谈成了条件，你就可以……”
话音未落，发动的电锯直接直接将眼前的农场主的肩膀劈了下来！
“你！”
农场主看着地上满是稻草的手臂，满脸恼怒。
“怎么，这就生气了？”苏凯伦笑道：“分身无数的农场主？”
“那又如何？”
骤然间，苏凯伦笑容一敛。
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味，直接扭曲了整个空间。
穿着皮革围裙，浑身是血的屠宰主人，顶着凶恶的猪头冷冷看向农场主。
苏凯伦的西服开始出现斑驳脏污的血迹，嘴角的笑容也呈现出如同动物一般夸张的褶皱。
“说到底。”
“我的猪头主人，才是真正的农场主人。”
“你算什么东西？”
“不过是一个给农场看收成的稻草人罢了！”
“取了个驴头不对马嘴的代号，真以为很厉害？”
“除了这分身无数的能力，你还有什么本事？”
“但凡你这手段被人知道。”
“呵呵……”
“只需要用一种直接针对灵魂的手段，就能轻易抹杀了你！”
苏凯轮那化作血色的手套，轻轻勾着自己的礼帽帽檐，冰冷的双目凝视着脸色苍白的农场主：
“要不……”
“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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