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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死地(1)


  最后徐珊珊没有让夏燃给她赔狗,只是委屈巴巴地表示,以后可能不会借狗给安醇玩了。

  夏燃对此一点异议都没有,转身去超市拎了两大袋子零食回来,往她手里一塞,说:“狗可以不要,东西得拿着,过两天我请你们吃饭压惊,给我个面子别不去啊。”

  徐珊珊想想花花的死状,心里还有些纠结,犹犹豫豫没吭声。郝良才提前体会了一把当家做主的感觉,替她应下了,说:“我们肯定去。”

  夏燃松了一口气。

  她好不容易安顿完这边,刚想骑电动车去安家,安德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安德说:“刘明才那里有点东西需要你去取一下,就在那天吃饭的地方。拿到东西之后你再过来。”

  夏燃哎一声,又问:“什么东西?安醇怎么样了?”

  安德往屋里看了一眼,淡淡地说:“是照片。”然后就挂了电话。

  夏燃一头雾水,但还是拐了个弯,骑到那家装潢和吃饭方式都不走寻常路的餐厅前,找了半天才找到前台,说明来意后,刘明才竟然亲自出来迎接她了。

  刘明才说:“夏燃是不?东西都在这里了,你看看。”

  夏燃眨眨眼睛:“我也看不懂,都什么照片啊?”

  夏燃把照片从档案袋里抽出来,刘明才就凑在她旁边,装作跟着看照片的样子,实际上八卦之心已经熊熊燃烧起来了,问:“安德那‘爱人’是不是有事了,怎么还用上查监控这一套了呢?费了我半天劲才把这些东西弄来的,啧啧,小兄弟你跟我说说,胡老师是不是……”

  夏燃错愕地一抬头:“关胡老师什么事?”

  刘明才也挺诧异:“你不知道?”

  两人驴唇不对马嘴地乱讲了几句,这才把事情说清楚。夏燃低头一看照片,果然是昨天晚上灯会现场的监控,高高低低角度不同的摄像头,忠诚地记录了当时群魔乱舞的盛况,她草草地捻开照片一数,足足有百张照片,一眼扫过去都快被上面黑压压的人脑袋晃花了眼。

  夏燃问:“这都什么东西?”

  刘明才把最底下一张照片抽出来,指着照片左上角的男人说:“安德让我找有这个男人的照片,我还以为是胡老师找了相好,安德才查他呢。哎昨天你们怎么没去我那茶室啊。”

  夏燃皱着眉头盯着照片上和一个小女孩说话的男人,敷衍道:“你自己问问不就知道了,老板的事我们不好多问。”

  刘明才立刻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安德昨天那气场,我可不敢触他的霉头。”

  夏燃哦一声,看了半天也没看出那个男人有什么可看的,把照片塞回去,刚想走人,刘明才又拉住了她,欲言又止地说:“安德他那弟弟,你一直陪着是吗?”

  “昂,怎么了?”

  刘明才收起笑容,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低声说:“他弟弟是不是有点奇怪?”

  夏燃心神一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哪里怪,我觉得还好。”

  刘明才笑了笑,然后摆摆手道:“行了行了,我知道安德不愿意提他弟弟的事,我也能猜出来,出了那种事,谁都不会好过。”

  夏燃一挑眉:“什么事?”

  刘明才讳莫如深地打了个哈哈,不提了,夏燃微微一笑,把照片塞到电动车的车筐里,然后状似随意地说道:“是啊,被那么信任的人伤害,估计要缓好几年。”

  刘明才愣了愣,不太敢深思这个小兄弟为什么会知道安家的内情,他刚想把这话带过去,夏燃忽然又来了一句:“那个人渣为什么还没死?要我是安老板,早把他弄死好几回了。”

  这下子刘明才可真得惊呆了。安家这点事虽然当年闹得不小,但毕竟好多年过去了,没有谁闲的蛋疼管别人家的闲事还追着不放,现在去网上和报纸上找,连蛛丝马迹都寻不到了。

  可夏燃竟然知道,难道安德没有瞒着她?

  刘明才想起自己跟安德多年的私交,莫名有些心里发酸。

  他叹了一口气,说:“安德自然恨不得弄死他算了,别说安德了,我都想弄死他。但是那人,唉,就判了两年零几个月,最后还减刑了。出狱后那人渣突然不见了,就跟人家蒸发一样,谁都找不到。”

  “卧槽!”夏燃满脸震惊,“两年?他妈的差点把安醇弄死,就判了两年?”

  刘明才一看夏燃那脸色,顿时不敢再说了,拍着夏燃的肩膀说:“冷静冷静,哎你怎么知道他差点把安醇弄死?”

  夏燃气得鼻孔里直喷气:“我就是知道!这都要杀人了,就两年?赶明天大家看谁不顺眼就相互活埋去吧,我草他妈……”

  刘明才一看夏燃骂人的熟练劲,悻悻然地又为自己和安德的交情点了一只蜡,劝道:“哎你别急啊,法院没判定他要杀人。”

  “嗯?”

  刘明才叹息道:“虽然警察说他有这个意图,但是法庭上那人渣狡猾得很,死活不承认,说只是让安醇先藏一会儿,最后证据不足,只能不了了之。他只承认另一桩罪行,但是这根本就判不了多少年啊,而且还是看在安醇都快精神失常,都没法出庭的份上重判的。”

  夏燃气得快要升天了,她迫切地想要找到那个人渣把他按到坑里填土盖好。

  可是她四下看了看,别说人渣了,这附近全都是水泥地,挖个坑都不容易。

  她叉着腰荷荷地出了好一会儿气才渐渐平静下来,在刘明才担忧的视线里,骑上电动车走了。

  来到安家门口,她把心头那一口恶气使劲压下去,才拎着档案袋敲门,安德给她开了门。

  安德身上还穿着昨天晚上那套西装,只是原本笔挺的衬衫现在皱成了一团抹布,说它售价好几个零都没人信,扣子还掉了一个。他的脸色也非常不好,眼神疲惫而灰败,眼下还有淡淡的乌青,显而易见昨晚过得不怎么愉快。

  夏燃把档案袋给他,然后侧身进门,看到客厅里的狼藉时,不由得发出了“哦嗬!”的惊叹,对“不愉快”有了深刻的体会。

  新沙发和旧沙发不分彼此地叠在一起,也不分贵贱地全在墙角罚站。

  几个装零食的柜子全打开了,各式各样的零食扔了一地,偌大一个客厅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还有有一些零食的包装袋开了口,肉松饼、饼干、薯片、糖果、巧克力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全掉了出来,像是一颗颗地雷,掩藏在厚实的地毯毛绒里和包装袋下,走路的时候稍不留神就会黏到脚底板上。

  “我滴个乖乖。”

  夏燃啧啧一声,小心再小心地往客厅走了两步,脚还是踩到了不知道什么黏腻的东西,她眉头一皱,苦哈哈地往那个罪恶的零食柜看去,却看到柜子后面安德的卧室门也开了,夏燃草草地扫了一眼就不敢看了,只知道里面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安德赤脚踩到这堆包装袋和零食上时,如履平地似的从容,俨然比夏燃淡定了好几个档次。

  他站在一堆星球杯的残骸上,从档案袋抽出照片就开始看起来了。

  夏燃撇撇嘴,长吸了一口气,走到安醇的卧室前推门,推了一下没推开,拧门把手也拧不动,便问道:“你把安关在里面了?”

  安德头也没抬道:“书房里,折腾累了总算睡着了。”

  夏燃撸起袖子走向书房,路上被一颗黏在鞋底的糖果硌到了,她还得费力把它抠下来才能继续走。

  书房里也是一团乱,碎纸片和被撕坏的书铺了一地,墙角还有一台折成两半的笔记本电脑和一部屏幕全碎的手机。

  看到这一切,夏燃磨了磨牙,手背上的筋自发开始热身。她踩着满地纸片往书桌后走去,发现那个恶魔就平躺在白花花的纸片上,身上穿着宽大的红白相间色拼接的毛衣和宽松的灰色运动裤,闭上眼睛,脑袋朝一侧歪着,睡得还挺沉的。

  夏燃设身处地地替他想了想,也对嘛,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要是安醇得睡上半个月才能缓过来吧。

  她蹲在安身边,手在他脸上比量了一下,忽然掐住了他的脸蛋,往一边狠狠地拽了过去,愣生生给他凹出一个龇牙咧嘴的表情。

  她掐了好几秒,安才有了动静,他眼睛仍然闭着,眉头却不舒服地皱了起来,这个样子看起来还有点委屈。

  “呵!我让你睡!”

  夏燃的手移到他的肩膀上,猛地把他翻了个身,手按在他锋利的肩胛骨上,用力往下压了压。

  安这下子真得醒了,眼睛睁开一条细缝,哼哼着把手伸到背后来,试图掰夏燃的铁爪,夏燃冷笑一声,抄起手边一本像是被狗啃了似的英文词典拍在他的屁股上,安立刻叫了起来。

  夏燃冷面无情地继续拍了几下,安的叫声却随之小了很多,气喘吁吁地哀求:“别打我。”

  “打的就是你!你这个王八蛋!”

  夏燃手伸到他肚子下面,单手把他从地上捞起来,往椅子上一按,让他撅着屁股,然后举起词典照着屁股狠狠地抽。

  连抽了十几下,安忍不住嘤嘤地哭了起来,手脚游泳似的乱扒,哼哼唧唧道:“夏燃别打我,为什么打我啊?”

  夏燃呵呵怪笑起来:“你还好意思问?你为什么杀花花?为什么搞破坏?为什么吓唬安醇?你说啊!”

  安停止挣扎,脖子扭过一个角度,看向夏燃,喃喃道:“你说什么?花花死了吗?”

  他眯着眼睛,嘴巴微微张开,脸色比地上的纸片都要白。挣扎间,他的领口被扯歪了,白到透明的皮肤和深刻的锁骨露出了一大半。

  夏燃以为安在装蒜,扔下书直接用手在他屁股上又拍了一巴掌,安的身体随之哆嗦了一下,像是骤然被冷水从头浇到脚,手脚和脑袋抖了几下,再次低下了头,不论夏燃怎么打都不吭声了,只是身体还会发抖。

  夏燃狐疑地把他从椅子上揪下来,发现他的表情一片空白,像是被打傻了,一动不动地盯着正前方,身体不受控制打着颤。

  “别装了啊,再装我打得更狠!说话!”夏燃揪着他的耳朵,在他耳朵边上吼道。

  安眼珠转了转,眼神中终于不再空白,流露出仓皇和绝望的意味。夏燃还没细看,他很快就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颤抖不已的双手,忽然道:“没用了,我看了那么多书,还是救不了自己。”

  他的头越垂越低,下巴都快戳到胸口了,头打瞌睡似的一点一点,眼睛三闭三开,而后人突然往一边倒去,正好倒在夏燃怀里。

  夏燃感到不太对劲,她捧着安的脸焦急地问:“你说话?哪里不舒服?我打你打疼了吗?你他妈给我说话!”

  在发现安额头上开始冒冷汗时,她感到十分不可思议,我他妈是不是手上力气真得很大,怎么打屁股还能把人打坏呢?

  她拍拍安的脸,刚想继续追问,安推开了她的手,颤颤巍巍地往书房外爬,一边爬还一边倒,跟个不倒翁似的倒了立刻再爬起来,这份求生的固执竟有些感人。

  夏燃摸着脑门问:“你是安吧?你是安醇?是安醇对不对?”

  夏燃激动地站了起来,大声道:“我朋友叫什么名字,你说!”

  安醇停了停,扭过头看了她一眼,双目失焦地说:“我是……不对,我不是安醇了,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是谁呢?”

  他自言自语地往前爬,真爬到书房门口了,却近乡情更怯不敢再往前。他头晕得厉害,一停下来就感到天旋地转,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地上倒,躺在地上头更晕了,胃里似乎也隐隐有什么东西翻涌着,叫嚣着要出来,可是他干呕了好几声,却连酸水都吐不出来。

  他只好闭上眼睛,把自己蜷缩成一个蛋,变成小小的一团。他揪着自己心口的毛衣,手指关节紧得发白,断断续续地说:“不给我看花花就好了……我不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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