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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 63 章


年轻英俊的面容几番变幻,萧慎猛然从水中站起身来,暗自咬牙道:“先生,再好好看清楚些。”

        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那具充满力量感的身体破水而出,一时间晃得人头晕眼花。

        “我不看!”沈青琢下意识闭上眼眸,“你又不是身娇体软的美人儿,有什么好看的?”

        他匆匆转身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又不放心地叮嘱道:“别泡太久,我去叫人进来伺候你。”

        等萧慎擦干一身水汽,再回到寝殿时,只见先生正窝在贵妃榻上装睡。

        满腔夹杂着欲念的火气,在目光触及恬静面容的一霎那,无声无息地消融干净。

        先生如此清瘦可怜,即便穿了层层叠叠的衣裳也薄如纸片,他甚至怀疑,自己一只手就能轻松将先生抱起来。

        萧慎故意放重了脚步,踢踢踏踏地走至榻前,果不其然,安静合拢的长睫微不可查地颤了颤,如同受惊的蝴蝶翅膀。

        他双手撑在贵妃榻的两侧,缓慢地俯下身,尽管牵得背部伤口隐隐作痛,却完全阻止不了他亲近他的先生。

        滚烫的呼吸愈来愈近,一股裹着湿汽的陌生冷香兜头笼罩下来,沈青琢呼吸一窒,紧张到青葱嫩指揪住了衣角。

        呼吸近到喷洒在脸上时,他终于忍不住睁开双眸,抬手抵住了几乎快要压上来的青年,“做什么?”

        萧慎轻“啧”了一声,心里可惜就差了这么一点点,口中却轻笑道:“想看看,先生要装睡到几时?”

        放大版的俊脸怼在眼前,沈青琢被盯得浑身不自在,推了他一把,“先生没装睡,被你吵醒的。”

        不想这轻轻一推,萧慎立即“哎呦”一声,耍赖般整个人伏在先生身上,再将脸埋进香香软软的颈项间,“疼……起不来了……”

        但沈青琢已经看透了小徒弟,伤口疼不疼取决于他想不想耍赖,便冷酷无情道:“再不起来,我就一脚把你踹下去。”

        “先生舍得吗?”萧慎吃准了先生会心软,黏黏糊糊地蹭了蹭,“先生才舍不得呢……”

        小奶狗长成了大型犬,还是改不了爱撒娇的习惯,只是过于沉重的身躯,压得沈青琢有点喘不过气来。

        他无奈地打商量道:“你先起来,先生有正经事要问你。”

        萧慎满脑子不正经的想法,但乖乖还是爬了起来,“先生想问什么?”

        听先生的话才有糖吃,短暂的欢愉和长久的谋划,他心里可分得清清楚楚。

        沈青琢悄然松了一口气,整理衣衫,自榻上起身,坐到案桌前,和青年保持一定的距离,“你回来后,先生一直想找个时间与你复盘。”

        萧慎不自觉坐正了身形。

        “你在绥西时,不愿与我讨论战况,所有大大小小的战役,我都是从军师那里得到的消息。”沈青琢望向他,“现在我想听听你的想法,你觉得这场仗,为什么打了两年之久?”

        大戎本是分布于大雍西北部的蛮族统称,部落众多,从事游牧,逐水草迁徙,历经几代内部战争,最终一分为二,形成如今的北戎和西戎。

        北戎迁移至北部,沈氏镇守的幽北大境将其与大雍隔开,而记西戎则以绥岭河为分界线,多年来与大雍井水不犯河水。直至几年前,绥岭河一带大旱,西戎开始频繁发动小规模战争,骚扰边境,试图东进,争夺更多的水草地。

        萧慎思索片刻后,沉声回道:“客观来说,西戎人擅骑射,骁勇善战,而绥西大军安逸久了,一开始到战场上,只有被按着打的份。”

        沈青琢摇了摇头,“绥西原驻有六万兵马,再加你带去的三万精兵,将近十万大军,即便以二敌一,也应该能打赢才是。”

        “那西戎主将是个用兵鬼才,善于偷袭,谲诈多端,经常一击即撤,袁昊吃多了埋伏陷阱的亏,往往不敢贸然追击。”萧慎皱了皱眉,“当然,最根本的原因还是朝廷给的粮草不足,兵马吃不饱。”

        绥西地质气候不适宜种植粮食,尤其这几年,临东的后备粮仓靖州也受了干旱影响,粮食产量逐年减少,一旦进入战时,完全不足以供应绥将士的口粮。

        但与此同时,朝廷却再三拖延拨粮,好不容易拨了粮食,路途几经折损,最终到了绥西又大打折扣。

        常年打仗,却连兵马都喂不饱,再强大的军队都只是空壳一具,近十万大军反倒成了累赘。

        “朝廷供给的粮食不足,战线被迫拉长,而朝廷为了补上战争消耗的漏洞,又会不断加重赋税。百姓的收成不足以维持生计,此时再有地方豪绅趁机霸占土地,数以万计的百姓就会成为流离失所的难民。”沈青琢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持续的战争会让百姓越来越少,荒废的土地无人耕种,军队的粮食便会更加不足,这就是个恶性循环啊。”

        话音落下,萧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你在战场上见到的尸山血海,已足够残酷血腥,但这仅仅是冰山一角。”沈青琢走回青年面前,一字一顿道,“战争的背后,是寸草不生的焦土,是家破人亡的百姓,是难以预计的灾难。”

        萧慎仰起脸,眸底浮现出几分迷茫迟疑之色,“先生的意思是……这场仗,我打错了吗?”

        “当然不是。”沈青琢抬手轻抚青年的发顶,“西戎频频侵犯绥西,东扩野心昭昭,导致边境民不聊生,此次你打的是保家卫国战,你是为大雍百姓出征杀敌。尽管困难重重,但这场仗,最终你还是打赢了,先生心里很为你感到骄傲。”

        漆黑的眼眸瞬间亮了亮,“真的吗?”

        “先生何时骗过你?”抚于发顶的手滑下来,沈青琢眼眶不禁微湿,“你回来后,先生还没来得及夸你,小七远比先生教给你的,做得更好。”

        这满身的伤痕,是他的少年,独一无二的勋章。

        萧慎目光动容,一把握住先生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反复摩挲,“临行前,我就说过,我绝不会让先生失望。”

        初入绥西大境时,没有人将他这个来自盛京的不受宠的七皇子当回事,甚至包括他带去的三万精兵。

        绥西军的主帅袁昊最看不起他,一连数日见都不愿见他一面,直到他在训练场撂倒了袁主帅手下的得力干将,这才正式与他见面,并冷嘲热讽一番。总结起来记,就是叫他乖乖在绥西当个吉祥物。

        他并没有多说什么,一个月后的西戎夜袭中,他手持弯刀,将割下来的敌军脑袋扔到主帅营帐前,袁昊这才终于意识到,晋王殿下不是来绥西闹着玩儿的。

        此后大大小小的战役中,他赢过也输过,直入敌营取过西戎大将的首级,也身中毒箭生死垂危过。

        而支撑他一次又一次从堆积成山的尸骨中爬起来的,将他一次又一次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唯有一个强大的信念——

        先生在等他,等他凯旋回家。

        “你能平安回来,先生已经很满足了。”沈青琢心中柔肠百结,“其实先生想过,若是年后这场仗再打不赢,先生会不顾一切,提前召你回京。”

        他的小徒弟离家时才十六岁,连一只鸡都没杀过的少年,却要上战场浴血杀敌,而自己甚至都不能陪在他身边。

        假如绥西战事吃紧,不得已之下,朝廷必定会派其他人支援,并不是非晋王殿下不可。

        而最可笑的是,光熹帝当初派他去绥西的目的,恐怕是更希望他回不来。

        有了先生这番话,萧慎心想就算再挨上几刀也值得,晕晕乎乎道:“我就知道,先生是最疼我的。”

        说罢,他习惯性又要伸手去抱先生。

        沈青琢回过神来,抬手抵住青年的胸膛,“方才先生说了那么多,想要告诉你的,还有一件事。”

        拥抱被阻断,萧慎眉心微皱,耐着性子问道:“先生想告诉我什么?”

        “但凡战争,必定会劳民伤财,给寻常百姓带来无尽的苦难。”沈青琢面上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从前先生与你说的皆是历史警戒,而今你亲眼见过战争,更应当明白这个道理——再强盛的国家,好战必亡,穷兵黩武,定会自食恶果。”

        萧慎连连点头:“我明白,先生。”

        “你要答应先生,将来你成了大雍的一国之主,也要时刻谨记这一点,永远不要为一己私欲而大兴战争,害得百姓苦不堪言。”沈青琢语气郑重地要求道。

        虽然此时此刻,萧慎还不懂先生为何要担忧这个不存在的问题,但他还是乖顺地点头,“我答应先生。”

        “好孩子。”长久压在沈青琢心中那颗沉重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了一半,“你会成为一个受百姓爱戴的好皇帝。”

        “嗯。”萧慎应声,微微垂下眼帘,遮掩住眸底复杂的神色。

        其实方才先生说的那些,他心里并没有太大触动,除了先生,其他人的死活与他又有何干系呢?

        去绥西,是因为先生希望他去,打胜仗,是因为先生希望他赢。而如今,先生又希望他成为受百姓爱戴的好皇帝,那他就一定也能做到。

        只要他事事顺着先生,让先生得到想要的一切,那么先生就会一直陪着他,和他在一起。

        唯一令他苦恼的是,他好像日益感到不满足了,不满足于先生仍将他当作小孩子,不满足于隔着衣衫浅尝辄止的拥抱。

        他想要更多……

        “好了,早点歇息吧。”沈青琢摸了摸他的脸,“过几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你得快些好起来。”

        萧慎重新掀开眼记睫,语气天真无邪:“先生,今晚也和我一起睡吧?”

        沈青琢正准备应声,脑海中忽然闪现浴池里的那一幕,耳根处莫名其妙又染上一丝热意。

        “先生在想什么?”萧慎站起身来,朝先生逼近了一步,“耳朵怎么忽然变红了?”

        沈青琢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没有啊,没想什么……你快点上床去!”

        萧慎被先生推着往床榻边走,笑得不怀好意,“先生这么猴急啊?”

        “什么猴急?不要乱用词语好不好?”沈青琢气得掐了一把结实的腰肌,“再乱说话,小心先生把你嘴巴封起来。”

        是夜,沈青琢睡得迷迷糊糊,倏然感觉有人爬到了他身上。

        半梦半醒间,他以为又是小徒弟闹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嘟嘟囔囔道:“小七,别闹……”

        但小七没理他,反而捉住了他的手,灼热的气息游走在手腕处,随即湿热的舌尖舔了舔搏动的经脉。

        沈青琢浑身一颤,一股难以言喻的电流顺着手腕四下乱窜,刺激得他低吟出声。

        “先生……”一道低哑的嗓音贴着耳畔响起,“好敏感啊……”

        沈青琢的意识清醒过来,但眼皮子却死活都睁不开。

        又是鬼压床?

        他想起几年前那两次似是而非的梦境,后来他归结为太累了,所以产生了类似鬼压床的现象。

        但时隔两年多,压他的居然还是同一只鬼?

        “先生明明很喜欢,为何不给反应?”那道男声不满地问道,下一瞬,他的手腕传来刺痛,竟是被咬了一口。

        “对不起,弄疼先生了……”男人咬完了又很快道歉,继续用湿热的舌尖细细安抚雪腕,“对不起,先生,我只是太爱你了……”

        沈青琢疼得气不打一处来,拼命试图挣脱梦境的束缚,同时越听这道声音越觉得熟悉。

        “按先生吩咐的,我将他们放了。”那男人终于放过了他的手腕,转而剥开前襟,进攻更香更软处,“本来给他们准备了很多种死法,但谁让先生不喜欢血呢,我乖不乖啊,先生?”

        沈青琢:乖你个大头鬼啊?滚!

        “乖孩子应该得到奖励。”那男人兀自沉沉地笑着,双手托住他抱进怀里,“先生,奖励我吧……”

        沈青琢无力反抗,只觉身体越来越热,在疼痛袭来的一瞬间,他忍不住抬手扇向紧紧抱住他的人。

        “啪”的一声,半空中挥舞的手,好巧不巧地一巴掌飞到了身侧青年的脸上。

        正陷入美梦的萧慎倏然惊醒过来,眼神中杀气四溢,第一反应是有人偷袭,条件反射般单手成勾,狠戾地直取对方咽喉。

        但好在他清醒得够快,与同样睁开眼眸的先生四目相对,致命攻击硬生生停滞下来。

        怔了片刻,萧慎收回手,转而捂住脸,语气委屈得要命:“睡得好端端的,先生打我做什么?”

        而沈青琢却腾地一下坐起上半身,不可置信地指着他,“鬼!那个鬼!”

        青年此刻低沉微哑的嗓音,与梦里压他的那个男鬼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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