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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柱国公夫人却语气真诚的说道。

  “太尊夫人此言差矣,  我就特别喜欢乐阳县主这种能够明辨是非,还心怀大义的好姑娘。”

  “我们徐家乃是行武出身,深知粮食的难得与珍贵,  也一直教导家中后辈,  万不可做出这等该遭天谴的祸行,  乐阳县主她小小年龄,  自己生活得衣食无忧,  却能如此重视农事,  实属难得。”

  陈凤琪并没有真心责怪李常欣的意思,  要不然,  她也不会还好好的坐在这里。

  “只要下力气干过农活,体会过在田间劳作的艰辛,感受过丰收的喜悦,  承受过欠收或颗粒无收的打击,就能知道百姓种庄稼的不易,  粮食的来之不易。”

  听她这意思,是李常欣曾下地干过活,柱国公夫人有些意外。

  “太尊夫人的意思是,  乐阳县主他们也要下地劳作?”

  没听说李家竟能穷到这个份上啊,  据说皇上太子殿下被送到李家时,  还附带着一万多两银子,  那些银子被李家当作证物原数退回给皇上了。

  在不知太子殿下真实身份的情况下,  就能将一万多两银子直接还回去的人家,  怎么看也不像是艰难到需要让自家孩子打小下地干活的程度吧。

  “是啊,  南江书院的规则是学五休二,  也就是说,  上五天的课,  劳作两天,书院有几百亩田地,需要靠学生自己打理,所以书院里的学生,都少不了要干农活,我家的孩子,当然也不能例外。”

  柱国公夫人越发觉得,那南江书院实在是家有些神奇的书院,非常与众不同,据她所知,这世上的读书人大多都是五谷不分,受家人供养一心一意的专注于读书。

  结果南江书院虽为书院,却要组织学生定期下田种地干活,与传统的书院根本不是一条道,可是她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书院教出来的学生,肯定能力更强,不是常人印象中的那种书呆子。

  与此同时,坐在另一辆马车上的江燕娘,也知道了李常欣打人的事,掀开车帘将她叫车边训斥道。

  “你这孩子的脾气实在太急躁了,仗着会点拳脚功夫,就冒然出手,要是人家比你厉害,反倒将你打了怎么办?出门的时候,你奶还特意嘱咐过,让你不要惹事,你都当耳边风了?回去给我好好写你的修身格律。”

  李常欣不服气的回道。

  “娘,我没有,看到那些人那么可恨,在好几亩长有青苗的地里跑马,我气得恨不得直接射人,小雪让我警告一下,我就很听话的只警告了他们一下,只将其中一个人的马腿射伤了一点,而且我们手里有箭,他们不敢反抗。”

  江燕娘闻言,点点头道。

  “无端祸害百姓庄稼的恶行,的确不能放纵,不过这件事情中,你也有错,回去再跟你算帐,不准你们再疯跑了。”

  李常欣赶紧应下。

  “好的,娘放心,接下来我一定会很听话。”

  徐家世子夫人听到这对母女的对话,心中有些意外,她没想到,江燕娘对女儿出手打人,还是打京中多家权贵府上子弟的事,竟然如此轻描淡写的简单放过。

  “江妹妹要不要去向太尊夫人那边解释一下?”

  江燕娘不以为意的回道。

  “不用,文姐姐不用担心,常欣行事虽然冲动了一些,但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娘不会怪罪她的。”

  世子夫人文氏再次感到意外,一个大姑娘家,公然出手打人不说,还打了好几家权贵的子弟,都不算是错事,要到怎样的程度,才能称得上错事?

  或者说,不管李常欣做这件事的出发点是对是错,经此一事,她一个女儿家的名誉肯定会受损,这安远伯夫人难道一点都不担心自家女儿未来的前程吗?

  “那就好,说起来,乐阳县主已是及笄之龄,不知她的亲事可曾订下?”

  说起这件事,江燕娘才露出些愁容。

  “还没有,娘觉得常欣的年龄还小,想要多留两年,再慢慢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文氏笑着问道。

  “江妹妹初来京中,对京中各家儿郎的情况不熟悉,我倒是可以帮忙参考一下。”

  江燕娘毫不犹豫的回道。

  “多谢文姐姐的好意,家里不打算将她嫁到京中,所以暂时不会考虑京中的人选,这孩子的性格有些鲁莽,又好动,不适合京中这些深宅大院的生活。”

  正所谓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文氏提议要给李家参考李常欣的亲事,其实未尝不是因为她心中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却没料到,李家人竟然这么实诚,已经进入京城这个名利场了,不想着借机将身有爵位的女儿往高门里嫁,看样子竟是打算将女儿嫁回湖州高台那偏僻之地。

  “江妹妹一家既然都已上京,又何必要将乐阳县主嫁到外地,将来一家人难以团聚,如何放心得下?”

  江燕娘没什么心机,坦然回道。

  “我们来京里,是因为常煦年龄还小,对京里不熟悉,皇上也希望我们能过来帮忙照看着些,等到常煦再大些,不怕他会被人欺负了,我们肯定还要回高台的,毕竟在那边住惯了,京里虽然好,到底不如家里自在。”

  敢情这一家子压根就没有在京里长住的打算?文氏端起小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她是真没想过,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实诚之人。

  在见识过京中的富贵繁华过后,不想着把握这天赐良机,如何在这京中落地生根,竟然还惦记着要回乡下老家。

  “安远伯也是这个意思吗?”

  江燕娘理所当然的回道。

  “当然,不怕文姐姐笑话,我们本就是普通人家出身,一辈子没什么大能耐,也没什么野心,就希望一家人能平平安安的过安生日子。”

  文氏闻言,暗自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羞惭,她见婆婆近来与李家走得颇为亲近,心中就不免有些担忧,怕两位老夫人为两家定下联姻之事,而她的丈夫徐世子也透露过这方面的意思。

  眼看安常煦已经被皇上正式确立为太子,徐家向来支持正统继承人,太子殿下在朝中与京中的根基都浅,徐家若是与李家联姻,加强双方之间关系,对巩固太子之们有利。

  而乐阳县主是与太子以同胞姐弟的名义长大的女孩,两人之间的手足之情,比一般兄弟姐妹更亲厚,她的大儿子徐景年若能与乐阳县主结亲,对双方都很有利。

  可是徐景年是她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各方面都很优秀,京中贵女可以说是任其挑选也不为过,在这样的情况下,文氏实在不想让儿子为家族利益,娶个小门小户出身,初进京的女子。

  尤其是在发现乐阳县主比京中那些将门虎女还要厉害,不仅马上功夫好,拳脚功夫也厉害,一言不合就敢拿箭射人、上手揍人的情况下,文氏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打消掉两家联姻的可能。

  好在听江燕娘这意思,李家人并没有将乐阳县主嫁到京中,甚至李家也没有在京中长落根的打算,文氏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跑马毁地的一群人被柱国公府的家将与侍卫送回京中后,王修业正笑着跟李常欣搭话。

  “原来姑娘就是乐阳县主,请恕在下眼拙,之前竟然没有认出来,没想到乐阳县主的身手竟然这么厉害,且还具有侠义之心,实在令人钦佩。”

  对方的有意恭维,李常欣没有在意,而是语气认真的解释道。

  “我这身手与其他人相比,算不了什么,是那些人太怂,又太弱,才会衬得我厉害,而我之所以管这件闲事,是因为我之前也经常下地干活。”

  “知道从播种到除草施肥,再到最后的采收有多艰难,所有不珍惜别人劳动成果的人,都该遭天打雷劈,我揍的算轻的。”

  听得出来,即便那群人除了为首的陈正舟,是由这位亲自上手揍在身上,表面上不显,身上无处不痛外,其他人都被相互乱打,头脸也有受伤,看着惨不忍睹,这位仍觉有些不解气,王修业不禁失笑。

  同时,王修业也为对方话中透露出的信息感到有些意外,难不成刚被确立为太子的那位,过去在李家也过着需下田种地劳作的生活?

  王修业没有质疑李家会不会重男轻女的问题,毕竟看着眼前这位姑娘周身散发的强大自信与朝气,就足以证明,对方是个很受家人宠爱的女孩。

  “原来县主是因感同身受,才会如此气愤,不过县主请放心,经过这件事以后,我想他们以后一定会收敛,不会再犯的。”

  李常欣对此也有信心。

  “嗯,只要他们良心未泯,在亲身体会到田间劳作的艰辛后,应该会改掉这种恶习才对。”

  随着车队抵达护国寺所在的山下,所有车马都必须被停在山脚下,众人开始上山,那批刚挨过揍的公子哥,也被柱国公府的人,逐一送回各家,并转达柱国公夫人的意思。

  所有看到过那群公子哥试图以袖遮面,都遮不住的惨样得人,都在心中好奇是谁下的手,竟然将这群在京中有名的纨绔给揍成这惨样,看到送他们回来的柱国公府的府卫,第一怀疑对象当然是柱国公府的人。

  宫里的康平帝与安常煦,也有在那些人回到城内后,第一时间接到消息。

  “依你们看,这事应该是谁出的手?”

  邵云博笑着回道。

  “听说太尊夫人今日应柱国公夫人的邀请,去城外护国寺上香。”

  听说那些人大多都伤在脸上,安常煦心中就已有了猜测。

  “是常欣,应该是那些人做了什么特别过份的事,惹恼了她,才会让她这么生气的揍人。”

  康平帝笑着用手中朱笔往他的方向示意了下。

  “朕还没说什么,你就这么肯定的为常欣开脱?再说那些人的数量多达近二十个,常欣怎能揍得过来?”

  将那一二十人的脸都揍得看不出原样,得费多少劲,李常欣一个小姑娘家,应该不会有专打人脸的爱好才对。

  “儿臣不是为她开脱,那些人脸上的伤,应该不是由常欣亲自动的手,而是她逼着那些人相互对打导致的。”

  这不是安常煦未卜先知,或是想当然的猜测,而是上京途中,他不止一次的亲眼看到,李常欣喜欢这么惩罚那些心思叵测之人。

  他祖母常教他们,打人不要打脸,打脸容易伤人自尊,所以特意请来对人体穴位最熟悉的老大夫,结合武师傅的教导,研究出揍人最痛最有效的方式。

  可是李常欣总觉得那种方式太温和,痛在身上,达不到惩罚目的,为了不违背祖母的教导,便想出让坏人相互对打的方式。

  尤其是那种合伙做坏事的,再怎么情比金坚,也能被这种能让彼此生嫌隙的惩罚给拆伙。

  康平帝回想了一下自己曾见过三四次的李常欣,还是觉得那个看起来温婉乖巧的女孩,实在不像是能干出他儿子说的凶残行为的人。

  所以康平帝笑着打趣道。

  “常欣若是知道你这个做哥哥的会这么揣测她,会不会很生气?”

  安常煦却对自己的判断很有信心。

  “不会,她向来敢做敢当,不会怕人说。”

  康平帝当时还觉得不信,可是等到刘乐告诉他最新消息,确定的确是因那些人因为在郊外策马疾驰时,被突然出现的驴子给惊了一下,便由此生出报复之心,策马在那几亩庄稼里毁地,顿时勃然大怒。

  “这群败类!民以食为天,这是可以动摇国本的恶行,这群败类竟然干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将他们统统都绑到午门外砍头,也解不了朕的心头之恨!”

  安常煦赶紧起身为他抚背,皱着眉头道。

  “父皇实在不值得为那几个蠢货动怒,何况这事既然被常欣给撞上了,肯定不会轻饶了他们。”

  刘乐赶紧接着回道。

  “是啊,陛下请息怒,那群人被乐阳县主抓个现行,拿箭射伤陈家小公子马腿后,将他揍得现在无法自理,全身都痛得要命,其他人则被乐阳县主逼着互扇耳光,扇轻了就会挨鞭子,然后一个个都被打得十分严重。”

  听到这话,康平帝确实感到舒心不少,刘乐却又接着道。

  “而且乐阳县主不仅要求他们向那农家赔礼道歉,还要求他们要向经验丰富的老农请教,务必要将被毁了青苗的几亩地都补种起来。”

  “从播种到除草、施肥,到最后的采收,都由几家公哥儿亲自负责,柱国公府的老夫人说了,她会派府卫从旁督工。”

  康平帝这才彻底吐出心中的浊气,满意的点头道。

  “常欣真不愧是义母教导出来的好孩子,不仅有勇有谋,还能心怀百姓与大义,真是个非常难得的好姑娘。”

  邵云博深有同感的点头道。

  “是啊,太尊教导出来的孩子,肯定差不了,何况乐阳县主还是与太子殿下一起长大,太尊夫人在这对长孙长孙女身上花费的心思,让老臣当年从旁看着,既感到钦佩不已,也自叹弗如。”

  看了眼身旁这个除了在婚姻一事上有些太固执,其它方面无处不让他感到满意的儿子,康平帝也点头道。

  “嗯,好在这两个孩子还算争气,没让义母失望。“

  说完,康平帝又对安常煦道。

  ”事实证明,你是对的,还是你对常欣更了解,不愧是一起长大的手足,这了解就是深。“

  安常煦笑着将他们在上京途中遇到的一些事当趣事讲了一遍,并总结道。

  “所以说,这些了解都是出自经验,经验丰富后,儿臣一听到那些人伤在脸上,就知道这事肯定与她脱不了干系。”    

  邵云博从旁补充道。

  “南江书院从初建起,就将故意损坏公物以及他人私产的行为,列入院规之中,犯下这类错误的学生,都会受到严厉处罚,赔偿道歉并不是处罚的重点,重点是要给其留下能让他们刻骨铭心,从此再不敢犯的教训,乐阳县主这也算是活学活用。”

  “哦,到底是什么样的处罚,竟然能有如此威力呢?”

  面对康平帝饶有兴致的追问,邵云博笑而不答,安常煦木着脸回道。

  “被罚清理养殖场,清理并疏通厕所下水道,往地里挑肥、埋肥、施肥等,一系列的脏活。”

  康平帝一看他那满脸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就知道他也干过这一系列的脏活,并刻骨铭心,提起来心有余悸,记忆犹新,顿时忍不住笑出声。

  这个儿子认回来时,就已经长成各方面都很出色的

  少年状元,脑子还特别好使,对任何事都是一幅游刃有余的模样,让康平帝想象不出,在他不曾参与的那些过往中,对方也曾那么狼狈过,无形之中,父子关系也能因此而多得亲近不少。

  安常煦倒没有因那些经历而感到屈辱,或是羞耻,毕竟所有南江书院的学生,几乎都曾干过那些活,因为可以触发相关处罚的制度太多,再怎么聪明谨慎的人,都难免会有失手的时候,大家都是那么过来的,并不存在针对谁的问题。

  不过安常煦还是努力为自己挽尊道。

  “我之所以也会受那种惩罚,大多都是因为被常欣牵连,或者是为了帮她的忙。”

  此话一出,却再次引来康平帝不给面子的笑声,为儿子总算在他面前表现得像个普通少年的反应,让他深感欣慰。

  因为听说京中纨绔子弟,在京外故意毁人庄稼而生出的郁气,因此而彻底消散,虽然他很清楚,不管是故意提到南江书院院规的邵云博,还是有意配合的安常煦,都是为了想要帮他舒解这口郁气,康平帝也觉得很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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