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实验

皎洁的月光如薄纱倾洒于屋内，红发小丑熟练的摸索到墙壁上的电源开关，将卧室内的光源启动。一时间——人造灯光骤亮铺洒取代了方才静谧的幽蓝色，取而代之的是适宜的暖光。

  他把手中剩余的药品一股脑重新塞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里，数量肉眼可见的减少，这一周因为太过忙碌倒是消耗了不少他私人储存的药物。也不知道庄园主发什么神经，求生者的武器现在越来越疼了……

  不过好在从明天开始，庄园主那家伙就要开始一场真正意义的“游戏”了，又或者不该称之为“游戏”——而是场蓄谋已久的、考验人性的实验。

  求生者并不知道这件事，也不知道屠夫口中所说的老鼠并不是贬义词，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叙述。他们还以为自己真的只是普普通通的进行一场跟上周一样的比赛，从而实现愿望或拿到赏金。

  裘克跟庄园主顶多算是合作者的关系，对方承诺给自己想要的、充斥杀戮的生活，自己则是在工作之余帮他处理接下来“游戏”中所出现的突发情况，也就是对方口中所说的——行刑者。

  这场实验可能只会出现一次，至少裘克目前只在庄园主给的行程表里只见过一次。或许到时候求生者人数变多后会再度开启这项实验吧。届时求生者会暂时性的喝下某种药物产生幻觉，短暂的失去记忆，被分配到不同的时间段中，自相残杀直到得出庄园主想要的实验结果。

  裘克不清楚庄园主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毕竟他只是一个合作者。反正他只知道到时候就算是有求生者死了，也会在全部实验组完成结束后复活，然后继续责无旁贷的参加日复一日的游戏。

  没错，是带着回归的所有记忆、包括实验中发生的事，接着去参加以后的游戏。或许有人还要跟杀害自己的仇人共处一室乃至合作呢？

  只能说膈应到极致了，这招真阴损。

  好在裘克不是那个被实验方，不然他可以肯定如果有人把他害死了，他恢复记忆后绝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人剁碎，而不是心无旁骛没心没肺的放下隔阂重归于好。

  想到这，裘克情不自禁的想到了那个戴兜帽的雇佣兵小子。

  他很好奇，萨贝达在游戏中的表现是否就跟他现在看见的一样狠厉呢？

  ……

  这一天凌晨，在无人可知的情况下，夜莺小姐悄无声息的把一瓶粘贴有标识的药剂灌入每个求生者的口中，因本就是幻觉、鬼魅的存在，她的暗中操作没有惊醒任何人。

  就算感觉到了，也不可能醒来…

  萨贝达在三更半夜时就察觉到有什么诡谲的气息接近，这种感觉熟悉而怪异，身体机能早已复苏，眼皮却沉重得无法控制睁开，宛如被鬼压床。

  烈涩的液体顺着咽喉滑落胃袋，灼烧了口腔表皮，但只能机械性的吞咽。再度醒来时，萨贝达只觉得头昏欲裂的厉害。

  直到意识彻底清醒紧绷……

  倏然，他警惕的坐起身来，像条受惊过后扁起身子屹立、高频率摆动尾尖的响尾蛇。陌生却又格外熟悉的环境令他再度徐徐的放松下来。萨贝达感觉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事，用力回想却也无从得知。

  在庄园力量的驱使下他没有再多想，只是在一股无名的指使下拧开房门，走入客厅。

  他的房间对面也有几扇门，应该也是客房，他好像是收到一封邀请函后来到的这里？不记得了。萨贝达出于习惯，将这里的摆设和装潢收入眼中。

  中世纪的家具摆放，复古的屏风隔绝其背后偌大的餐桌，老旧的摆钟似乎缺少了能够运行的轴承，橱柜里放置着几个古董和般若面具。走廊右拐的洗衣房旁有一扇门，目前萨贝达推测应该是花园庭院一类的地方。

  但他的目光最终是被餐桌上的早餐所吸引的，那里摆放着五个餐盘——说明这个地方起码得有五个人。

  兴许是因为在室内，周遭的温度还没有多冷，但窗外飘落的皑皑白雪很显然在传递一个讯息——现在是入冬期。

  倏然阵阵细碎而急促的踩踏声传来，类似某些生物踩在雪堆上发出的声响，即便这动静小得几不可察，可终究还是被萨贝达敏锐的听力所捕捉。

  他快步走近窗台看不见的死角隐秘身形，透过四格窗栏，萨贝达缓缓移动头颅转动视角看向窗外，视线快速扫视窥探，最终瞳孔穆然聚焦在了外头一个正在逗弄野猪的邋遢身影上。

  萨贝达眸光一凛，眼神却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因为他知道这个人。

  这是他的一个委托任务目标——穆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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